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37

    红色。

    她又忙不迭地撕下衣裙缎面,又加覆在手帕,可伤势过重,已不是外力加压能轻易止住的。

    那个银针精准无虞刺破了顾辞的颈内动脉,此刻他在急速地失血。

    姜时愿着急:“顾处,顾处....”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指缝处渗出来,如活泉一样溃不成堤,她的指尖是那样冰凉,甚至都能感觉到顾辞的血是那样灼人。

    姜时愿慌不择言:“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她怕顾辞睡过去,拍着他的脸,甚至不顾尊卑直呼她的名字:“顾辞,顾辞!你不能睡!”

    肉眼可见地,顾辞面色灰白,嘴唇毫无血色。

    汨汨流出的鲜血从口角溢出来,他看见她的神色是那样焦急,半点做不得假。他嗤笑一声,洛州这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如何能杀了她,并如何完美地嫁祸到暗河身上。

    而如今,自己想杀的人却在不顾一切地救自己。

    他心中头一次生出荒诞之感。

    顾辞大口喘息,侧着头,极难去够落在旁边的画轴。

    嘴唇一张一翕,话语囫囵淹没在满腔的鲜血之中。

    姜时愿知道他有话要讲,耳朵紧凑在他的嘴边。

    可那声音极其微弱、含糊到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画....,画......”

    鹅毛大雪,有萧瑟的凉风穿廊而过。

    姜时愿俯身在前,遮去顾辞眼前大半的视线,可也正在这一半之景中,顾辞看见远处墙檐后,沈浔身披游离夜色,缓缓现身,他的眼神泠泠如月,黑暗之中掩饰着莫名的情绪。

    他终于动手了,还是在姜时愿的面前。

    顾辞猛地彻悟,沈浔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

    除了自己,这世上没有一人会再知道真相,知道他的身份。

    四目相触。

    一人恨自己不能开口,而另一人又永困于谎言之中,无法救赎。

    不,他绝对不能让沈浔如愿以偿。

    顾辞眼神倏然发狠,倏然推开姜时愿,扣下她死压在自己的颈部的手,就这样果断而狠绝地断了自己的自己生机。取而代之的是,顾辞转身去够画纸,将皱皱巴巴的画纸不顾一切交到姜时愿的手中。

    姜时愿心领神会,赶紧攥在手里。

    而后看着顾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抬起手臂,指向远方。

    姜时愿杏眸圆瞪,机敏地顺着顾辞所指的方向,转身,回眸。

    却什么也没看见....

    等她回神之时,顾辞已经静静地躺在长廊之上咽了气。

    而顾辞用命交付的东西,她手中缓缓延展开的薄纸。

    上面一片空白。

    东方泛白,晨露熹微,在空中旋转不断的霜雪落在她的墨发间,稍纵化成了微凉的水雾。

    她坐在顾辞的尸首旁,无数堆叠的尸骨中,静默良久,她已经没了力气去思考。

    去想,顾辞为什么要给她一张白纸?

    去想,顾辞为何而死,被谁所杀?银针是魉的武器,所以是他杀的吗?

    而她,她呢......她为什么活着?

    因为她没能看透这一切,所以她才侥幸活了下来吗?

    晨风吹过,拂过她略显疲惫的神色,一道金色曙光自天边亮起,忽然她的视线之内多了一正银甲层层叠叠,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闯入她的视线之内。

    李奇邃急急忙忙跑到他的面前,将身上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

    “姜姐姐,姜姐姐,你没事吧....”

    他看见姜时愿有些茫然的眼神,挑紧要的解释道:“我正好顺路也到洛州办案...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六处的袁黎忽然找到了我,让我赶紧来天外天救你和顾处。于是,我马不停蹄向正驻扎在沧海的水师借调人手,紧忙赶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奇邃越说,声音越轻微,因为他看见了成为了尸体的顾辞。

    不是吧,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典狱一处长,竟然死了?

    李奇邃看着姜时愿不在状态,赶紧搀她起来,请医官诊脉,而自己则在庭中调动人手、清理现场,命令手下的官吏和士卒道:“去把这里里里外外搜查一番,一处也不要遗落。”

    忙至黄昏,李奇邃才赶来看姜时愿。

    此时阿愿喝了几贴安神的汤药后,才勉强恢复了点气色,将顾辞交给她的白纸,递给李奇邃。

    她说到:“我不相信顾处以命相托的会是一张白纸,这张纸原先一定不是一张白纸。”

    说罢,她轻蹙柳眉,“这张纸上原先一定有内容,或是密信,也或看着尺寸,像着是副画。”

    “可为什么纸上的内容为何会没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时愿越想越头疼,李奇邃面色复杂,赶忙劝到:“姜姐姐可别想了,身子要紧。”

    “而且顾辞此人,不值得信....”

    可姜时愿不打算放过自己,又抓着李奇邃问道:“魉呢?蒋县丞呢?他们呢?逃了?”

    李奇邃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死了。”

    “死了?”姜时愿不信。

    李奇邃自知拗不过她,带她来到验房,一把掀开两张白布,指着蒋县丞的尸身说道:

    “我已经初步查明蒋县丞的脖颈处有一道青紫勒痕,是气绝身亡而死,而动手杀他的人就是旁边的魉。”

    而姜时愿的视线也跟着移到魉的身上,脖间血痕,自刎而死,此外再无别的伤痕。

    “他怎么可能自杀身亡?”姜时愿难以置信。

    “魉是四绝之一,武功举世无双,除了他自刎而死,其余我不想有谁还能杀了他?且没有留下任何纠缠打斗的痕迹。”

    “魉只能是自杀。”

    姜时愿哑口无言。

    李奇邃叹了口气,又接着掀开顾辞身上的白布,又捻起他身旁的银针,对姜时愿说道:“顾辞是被这根银针所杀,而这根银针正是魉的所有,所以说,顾辞是被魉所杀。”

    “也就说,魉先杀了蒋县丞,再杀了顾辞,最后自刎而死。”

    姜时愿急忙反驳到这荒谬的推论:“这不符合逻辑,魉为什么要杀了顾辞?”

    “因为魉对顾辞早已积怨已久。”

    “积怨已久?”姜时愿蹙眉。

    “姜姐姐,也知道魉最恨魑,恨不得杀了他。”

    “可这与顾辞又有什么关系?”

    李奇邃递给一副姜时愿卷轴,淡淡道:“这是我手下之人,在蒋县丞的密室中的暗格处发现的,我手中拿着的,乃是魑的卷轴。”

    姜时愿仿佛也已经猜到了李奇邃接下来的话,她几乎是抖的,撑开卷轴。

    画面之上。

    少时顾辞的脸一点点浮现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画下的一行墨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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