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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垂下脑袋:“我挑的几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柳湛快步走下台阶牵住她,很合他心意。他从上至下扫过她的袍服幞头:“你自己带了别的衣裳吗?”

    萍萍微愣。

    柳湛捏捏她的手:“又没人进来,想如何打扮就如何打扮。”

    “我以为只能穿宫人衣裳,带的全是袍服……不过我还带了殿下送的月钗!”因为不知道要在从云宫待多久,不贴身携带月钗怕弄丢了。

    柳湛另一只垂下的手抬起,抚了下她的幞头:“那明日就不戴这个了。”

    萍萍翌日就换戴月钗。

    日子一天一天过,夏日多雷雨,虽只一阵,但倾盆滂沱,寝殿的屋顶竟然漏雨,那雨下一会,就恍觉汴河的水连带游鱼要一起灌进殿里。

    待雨停,寝殿桌椅床柜,箱具茶几全泡在水里,高过脚踝。好在永远只有他俩,没得旁人,皆只穿亵衣,挽起裤脚,一桶桶舀水出去。最后地面还是滑腻腻的,两人不得不都伏在地上用巾帕对擦,你从东头到西头,我从西头到东头。

    也不知擦了多久,一对巾帕拧了又拧,地上才终于半干。

    萍萍忙糊涂了,瞅着一块地疑惑:“这刚才不是擦干了吗?怎么还有水呢?”

    “这是汗。”柳湛看着她笑,想掏手绢替她擦汗,又想,浑身上下都是汗,擦不干净的,便劝:“这也擦得差不多了,你去烧水沐浴吧。”他顿了顿,“你洗完了我就来洗。”

    萍萍沐浴完后柳湛却没有来,她找了一圈,瞥见他在房顶上:“殿下——你在修漏雨吗?”她手放嘴边囔,“小心别摔下来。”

    过会又提醒:“天快黑了,要是待会黑了还没修好,就先下来明天再修。”

    “好——”柳湛笑着应声,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没有榔头,他用竹篾和石头替代,撬了木箱上的钉子固定房顶。

    太阳彻底落山的一霎,柳湛正好修好,跃下时手上不仅抓着石头篾片,还捉了一只凑近看热闹,不慎被捕的麻雀。

    他朝萍萍扬了扬麻雀:“今儿开荤了!”

    两人住进丛云宫后第1回 吃到荤腥,漆黑夜里火堆明亮,上方支起杈子转着烤,滋滋呲油。

    闻着真香——萍萍吞咽一口,直直盯着麻雀。

    柳湛手上转着,眼睛眺火光中她的脸,心底一软,柔声道:“跟我进宫委屈你了。”

    他指的是进冷宫,萍萍却以为进汴京禁宫。

    吃穿上到不觉委屈,像她身上的宫婢袍服,她们说是什么缎面,反正上身就像凉水,她在润州从来没穿过这样舒服的衣裳。

    她摇头:“我不觉得。”

    柳湛心里愈发柔软,哑涩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七月初七嘛。”萍萍侧首与柳湛对视,双双一笑,原来对方也在记日子,没有忘记时间。

    二人同时仰头,一场雨仿佛洗了夜幕,星辰格外明亮。

    一条朦胧白雾横贯南北,那是银河吗?

    萍萍隐约记得“织女正东乡”,于是往东找,发现一颗稍明亮的星,指着问:“那是织女吗?”

    “不是,”柳湛覆住她的手一起认,“织女在银河北面。”

    果然正北有一颗星,萍萍眯眼定睛看,发现它是整个夜空里最明亮的。

    隔河遥望,脉脉不得语,那牵牛应该在河对岸,萍萍便往南找:“那是牵牛吗?”

    柳湛无奈笑:“错了,你再找找。”

    萍萍再往南指些:“那是这颗?”

    “还错。”

    “这颗?这颗?”萍萍把河对岸稍微亮点的都指了,柳湛连连摇头,抓起她手往东走,叹道:“你最开始指的那颗被你误认织女的,就是牵牛星!”

    众里寻他千百度,却原来早相识。

    萍萍蹙眉:“你认的对不对呀?”

    “怎么,你不信我?”

    萍萍眨了下眼,柳湛又不是钦天监的,说实话她半信半疑。

    可惜星辰不会说话,不然直接问星星就好了!

    萍萍盯着星空出神。

    柳湛随她目光眺了眼星空,又瞥萍萍,然后视线就再没从她脸上移开。

    “萍萍。”他温柔地唤。

    萍萍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侧首:“殿下唤我有事?”

    “无事,就是想喊你。”

    萍萍闻言对着柳湛羞赦一笑,又重新仰望星辰。

    良久,柳湛又唤:“萍萍。”

    萍萍以为他仍喊着玩,没有回应,只对着星星勾唇眨眼,柳湛再唤一声,她转头看来,柳湛笑睇着追忆:“我突然想起上金山寺那回,路上你配合我,捉弄番僧。你身体僵直,只露眼白,把那群人吓的。”

    “我不仅仅只翻白眼好不好?”萍萍也记得清楚,“我那会还用腹语装法王,我觉得那是真正唬住他们的大招。”

    柳湛点下巴:“好好好,是大招。”

    “本来就是,你会腹语吗?”

    柳湛正好点到头垂下,不动,只挑眼:“不会,你教我?”

    “讲话下肚中咽,”萍萍比划着教他,“唇齿不动,试试用舌头发声?不对——”她上手拍柳湛腹部,“肚子用力!下丹田气过腹腔,胸口,再到喉舌,头颅,感觉一起在说话。”

    她教了刻把钟,柳湛却似乎没学会,最后垂首叹气:“算了,我这辈子恐怕学不会了。”

    “还有你学不会的东西呀?”萍萍袅袅接话。柳湛眸中晦暗一闪而过,复还明眸,剪水含情,缓缓望向萍萍脑后。

    她疑惑,扭头,好像看见亮光一闪而过,于是追着在转首。

    柳湛道:“别动。”

    说晚了,萍萍还是晃了脑袋,两只受惊的萤虫从后绕到前来,萍萍眸中一喜,抬手去托它们,柳湛笑道:“它们将你头上月钗当同伴了。”

    他说着缓缓凑近,萍萍一扭头就擦上了他的唇。见他闭眼,她也跟着闭上眼睛。

    柳湛已经娴熟,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先只唇贴唇,接着抬手托住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再抵近些,吻也稍微加重,舌尖微探,脑袋随时随这个缠绵的吻调整,始终保持着紧密和贴切。

    吻完之后,他没有即刻抱她入殿,而是抬起下巴,再去吻她眉心,用唇一顺描摹她的淡眉,到眉梢辗转流连。

    萤虫在近处飞舞,星河在远方闪烁。

    是夜,从云宫的床榻远不及东宫寝殿宽大,窄小一方,还经年失修,吱吱呀呀地摇。柳湛青丝散垂,时不时在他眼前毫无章法地晃,底下的被单早成一池揉皱的春水,人似一汪水里共生的两根蔓藤,缠缠绕绕,小腿挂着,腰肢摇晃。一个零零散散不成句子,另一个犹似玉兔捣月声。

    最后那会萍萍睁眼看了柳湛,白面滚汗,颊泛浅红如三月桃花瓣,锁骨和胛骨皆凸着,上有红痕。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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