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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我来找你好不好。”

    “刚才那间房好冷……”

    搜索枯肠,肚子里的救兵快搬完了,叶筝在想,要不要问问火锅在干嘛?也许毛绒绒能发挥它巨大的安慰力,让黎风闲的心情好上那么一点。

    一点就够了。只要能坚持到他去黎风闲家。

    “那个,你看看火锅——”

    “叶筝。”黎风闲低声叫他的名字。

    “嗯,我在。”

    “难过吗?”黎风闲问。

    叶筝“啊”了声,“什么难过?”

    “他骂你的时候。”

    简单的几个字,叶筝却好像隔了很久才听明白这句话。

    胸腔里忽然涌起一股水流,水里有种让人着迷的暗香,喉咙和鼻子都被水包围了,于是多余的水分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前方绿灯转红,叶筝用手背擦了把脸,但那上面很干净,他没有流眼泪,只是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好像怎么拨转也没能把那线湿条条的路灯拨亮。

    “难过啊。”叶筝说。

    当然的。

    被羞辱、被谩骂,少年时那点天真的侥幸,极大的希望和极大的痛苦都在一瞬间。

    “怎么不难过。”

    然而谁又在乎他难不难过呢。

    很多年里,他都无法记起韩乔的样貌,可那天的好天气,那天风里、吐司的味道,那天穿在身上、被手洗得柔软的校服,统统以针、墨和血的方式,降与他黥面的刑罚。还有耳边,那些刻毒的词句,无论轮换过多少四季,他都能一字不差地回想起来。

    是证据。也是代价。为他少时的不智。

    到这,叶筝没再往下说。两句话应该够了,同时他也很讶异,他耿耿于怀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浓缩成两句话。

    红灯倒计时结束。车继续前行,导航已经改成去黎风闲家的地址,“黎风闲,”叶筝又问,“我能来找你吗?”

    “来吧。”像鼓励、像怂恿、也像夜深尽头,神明对信众的诱|惑,“叶筝,难过就忘了他。”

    “忘了,早忘了。”叶筝想哭,却笑了,“要不是今天,我都想不起来韩乔长什么样,毕业之后也没联系过,我都不知道他居然当娱记去了。”

    “所以他长什么样?”黎风闲顺着他的话问。

    “嗯,怎么形容呢,让我想想……”似乎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过了一会,叶筝说,“啊,很路人的长相,没什么记忆点,哦对了,他还比我矮……以前怎么没发现……”

    “反正没你好看。”叶筝打方向盘,把车拐进小区里,“没你好看的人一般我都记不住。”

    “那能让你记住的人应该没几个。”黎风闲说。

    怔了几秒,叶筝噗地笑开了,“黎风闲,你在这方面还挺自信的嘛。”他拿起手机下车,摔上车门,打开后备箱,那里面有一束玫瑰,提前准备好的,中间放着张手写的卡片。

    他抱起花束,雪梨纸在他怀里簌簌地响,把卡片的另一面翻过来,上面有黑色墨水笔写的一句话——

    赠

    全世界,我最漂亮的爱人。

    第108章 炸号

    叶筝算是明白,为什么电影总喜欢拍主角抱着花奔向恋人的情节——

    那是对主人公甜蜜、欢愉又忐忑的内心、最忠实的诠释。花不再是寻常的一朵花,而是一种媒介,让他们陷入某个茧壳般的结界里,轻盈、粘着,就像一颗心,只有携花者与收花人能涉进的空间。

    花苞被缠裹在薄薄的扎纸里,等主人公奔跑起来,花和叶颠来簸去,多像一只犹豫着走出森林、却被圈禁住双翼的蜂鸟,系在它身上的绳段是一个灵魂向另一个灵魂发出的召唤。凡是无法测知的未来,都指向了相同的答案。

    他们说爱啊,爱。

    地下停车库。叶筝从一排排感应灯下跑过,进到电梯,冰面一样的四块镜子,他对着箱壁理好头发,托在臂弯的玫瑰馨香盈袖——

    厄瓜多尔生产的,个头比一般玫瑰大些,茎|干细而长直,外层两张淡粉色包装纸,配上衬叶,和店家网站上的宣传图几乎一样。

    他买的不多,就十朵,其他款式需要预订,便不纳入考虑范畴之中。赶在见韩乔之前,他到花店取了花,放进后备箱里,闷了几个小时,花香好像更浓郁了,隔着口罩都能嗅到,带有冬雪里独有的沁凉,如霏如雾般,堵塞着整个轿厢。

    整理好仪表,叶筝瞵着显示屏,在心中默数每一层数字的跃升。他从未觉得去往高层的路途有这般漫长。

    电梯在指定楼层停下后,叶筝向着棕色大门走,手放到指纹识别器上,嘀的一声,门自动解锁。

    客厅没亮灯,但投影仪开着,蓝的、黄的屏幕光,穿过观叶植物,梦一样的色调,在墙壁上慢慢晃动,像藻类生物随波逐流,有海的呼吸在里面。

    叶筝摘下口罩,换上拖鞋,抱着花束一步一步朝里走。屋里烧足了暖气,扑出来一阵茶香,案桌上有烧煮着的茶水。

    “喵!”茶几下,火锅跐溜着扑出来,两只手扒住叶筝裤腿,尾巴竖成了天线,“喵喵。”是要人抱的意思。每次都来这一招。叶筝看了看怀里这一大捧玫瑰,正想找个地方放,浴室门开了。

    来自投影器的光源很勉强能照顾到黎风闲。白色的浴袍都成了灰灰的暗色,领口开得松落,上身还没完全擦干,有水往下滴,滑过沟壑分明的腹肌,最后埋入系带边缘。

    黎风闲过来把猫抱走。俯腰时浴袍下的风光半遮半露,一点想要掩藏的意思都没有。从这角度,叶筝可以看见他的胸膛,看见他的腰部,以及以下,两条窄紧的人鱼线。那样诱人、有力,属于男人的性|感,叶筝能想象到抚|摸上去的质感,每一寸肌理都暖热、坚实,起伏时带来节奏,都化了形,活火一样,绷成弦,穿流在叶筝睫间,如同两极之间天生的吸引力。

    照流程来说,应该是先送花的。

    然后才是亲吻,和更亲密的事。

    可事态显然不在叶筝的掌控中。视觉上的撩动调动着他的所有,呼吸、心跳、体温,有什么在他身体里滂湃地流动。等黎风闲将猫放到椅子上,叶筝向前半步,叩住黎风闲的下巴,扳正他的脸,和他面对面,用眼睛很近地看——

    鼻梁上的小痣、颜色淡褐的虹膜,还有红红的下眼睑。投影机正播放着一辑海洋纪录片,折射出来水光在黎风闲趋近完美的面容上游动。

    无须任何助力,叶筝感到一种冲动,在他的胸坎里,促动着他的手指向下,揪住黎风闲浴袍的衣领,拉近了,项间有沐浴乳的香气,橙花味,留香持久的一款。

    “好香。”叶筝把脸送上去,嘴唇碰到黎风闲的喉结,上面有微湿的凉意,一个清晰的滑动后,叶筝腰上忽然受力,黎风闲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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