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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75

    会找人私下调查他的家庭状况。

    悉心蒐集他的软肋,再朝着那点划切一刀。

    叶笛十几岁的时候瞒着家里去KTV当接线员挣钱,做了整整一个暑假,要不是误接到KTV那边打来的电话,他相信叶笛能把这事瞒到天荒地老。

    可叶笛的苦心到了张决嘴里,竟变成最龌龊的那类,他说叶笛是出来卖的,家里一个同性恋,一个小姐,幸亏叶远山死得早,不然活着也要被他们姐弟俩气死。

    叶远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十八年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

    毋庸置疑,张决精心布置的手段起到了作用,一举撕开他脸上的面具。

    张决刻意往他鼻前凑,眼里注满怜惜之情,颈上流着演出时未挥发完的汗,受光线影响,残留的汗滴附上了暖色,裹着闪粉颤巍巍地滑下,连带紧张、憎恨和恐惧,一同洇入领口。

    翕动的嘴唇像两把开了刃的刀子,开合间,擦出阵阵无形的余震。

    说完最后一句,张决抬臂按上他的肩膀,动作很轻,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劲道,食指挑起外套上的绑带,勾了下,没松开,而是在目光收窄的一瞬,猛力拉紧。

    门缝外的相机“碰巧”拍下了这一幕——

    他伸手抵在张决身前,迎着强大的牵引力将他推开,撞得椅子吱呀作响。

    ……

    马路上翻飞的尘土溅进眼里,叶筝回神几分,听段燃在哼歌,也不说话,于是点开手机相册,一张张划着刚拍下的照片。

    跑车转入树荫丛密的小道,林间投下薄薄的月光,平整地涂在叶筝脸上,看上去那么平静,能和良夜融和一体。

    划到最后,他的手指定在一处,两道湿蒙蒙的身影并列一起,应该是下着雨的缘故,让这惊鸿一瞥的抓拍变得更虚渺,轮廓被揉抹开,像一团雾,黑的白的,不再有清晰的边界。

    同样是偷拍,怎么就差那么远呢?

    一种让他欣喜,一种让他气恨。

    “看了几分钟了还看?”段燃无语地关上车窗,将喧噪隔绝在外,“再看就着火了。”

    “着什么火?”叶筝随口一问。

    “欲|火。”段燃哼笑道。

    第52章 游戏

    这趟车段燃开得不大尽兴,完全没发挥出跑车应有的作用,光费油去了,跟拿大炮灭蚊子一样,哪哪都写着有违伦常,大逆不道。

    把车开进停车场,段燃手板一摊,不留情面地暗示叶筝:“懂点事可以吗?拿我当DD司机?”

    “给了才是DD司机。”叶筝想了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水蓝色的蘑菇吊坠,轻放在段燃手心,“这个还你。”

    “亏你还记得。”段燃停好车,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将那蘑菇吊坠抛起又接住,脸微微一抬,眼睑半垂。他把吊坠翻了个面,露出后方的按钮,拇指搭在开关上,逆时针转了圈。

    “这是我在路边摊买的,好用不?”

    叶筝望向他,没说话。

    沉默间,一辆轿车急匆匆地驶进来,前灯照亮他们的轮廓,明暗交替,复又沉入阴影。看见车牌后,段燃脸色倏而一变,想说的话全咬碎在口腔里。

    他的目光注落在对面那辆轿车上,手腕一翻,变魔术一样,把那叠用发卡夹好的叶子抛到叶筝腿上,冷沉地说:“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先回去吧。”

    “我十二月生日。”

    “提前送。”

    在与工作无关的事上,段燃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三年时间,虽然不至于让他们成为关系亲密的朋友,可作为队友,叶筝向来是擅于观察他们。

    他看段燃,像看山川下的深潭,人人都可以接近,但不是人人都能摸到湖底的真心,你愿意,他可以是天上的星辰,不愿意,也就一池子淡水,庸常得不值一顾。

    唯有此刻,像遇上什么极端事件,七情六欲坦荡得不像话,他硬倔地束起笑脸,这潜意识的举动对段燃来说也有点不习惯,一番争斗,没扭过潜藏的本能,他嘴皮一松,吐出嘲弄的笑,面色恢复如初。

    叶筝拿过叶子端察他:“你怎么了?”

    “有点事儿,你先走吧。”段燃换了个语气,剥开一粒糖吃进嘴里。

    见叶筝半天不动,大佛似坐在旁边,那股偏执劲似乎有点过头,快从眼里顶出来,非要挖出点什么才心安。段燃琢磨了下,转头对上叶筝,带着些兴味啧了声:“坐着干嘛?留下来我怕你长针眼。”

    没多话,叶筝开门下车。只一眼,他就看穿了段燃话里的不坦诚和隐隐勃发的怒意,临走前,他抚摸着粗糙的叶面,从上到下,一片片拂过去。

    “段燃,”叶筝扶着车门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不太会说谎。”

    “没有。”段燃将那颗甜得发腻的糖吞下去,喉咙紧缩几下,扼住反胃的冲动,笑了笑:“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会有第二个的。”

    “不会。”眼珠上凝了一面稀亮的雾,所有情绪都凝练在这之下,段燃静静地看着叶筝合上车门,大有胜券在握的姿态,翘着脚等轿车上的人下来。

    车上下来两人,其中一人被搀扶到轮椅上,遥遥向叶筝点头。停车场灰蒙蒙的,塑料光管只能照个大概,叶筝拿不定对面的态度,云里雾里地跟着一颔首,直到离开都未能看清他们的面容。

    回到酒店,叶筝一个人去前台领房卡,他又将那叠叶子数了一遍……

    ……六、七、八。

    是八片没错。

    说什么漏算自己。

    都是假话。

    “叶先生,这是您的房卡,祝您居住愉快。”前台递来一张房卡和早餐券,中间夹着一份包装好的纪念品。

    “谢谢。”

    叶筝刷卡回房,可能是在山上吹了凉风,鼻子有点痒,揉没两下,已经红了整片。他熟练地找到电水壶,插电烧水,柜子上放着两桶泡面,在他思考选麻辣牛肉还是招牌猪骨的时候,手机忽而震动几声,消息一条一条往外弹。

    费怡将他昨晚对戏的问题整理成四段文字发过来,内容不长,主要提醒他多注意一下肢体表演,不要舍本逐末,一味想着怎么蠕动情绪。给费怡回复后,水烧沸了,开关自动弹起,喷出一阵雾腾腾的水汽,挂在柜壁和镜面上。

    退出聊天界面,他端着水壶和杯子进卫生间,将杯子里外烫了个干净,又从竹盒里取出一条毛巾扔进洗手盆。热水哗哗倒出,溅起的水花弹到衣服上,零星几点,他索性把衣服脱了,冲完澡再出来。

    这一洗,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怠感直涌上阀门,沿着水流走遍四肢百骸,脚底被齿轮无止境地扯着。段燃的反常、可能生病的猫、那八片意义不明的叶子,还有黎风闲看他的眼神,无一不在消耗他的心力。大脑是有定量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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